Chapter 29 夢裏的關系，這個姿勢很難令我信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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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9 夢裏的關系，這個姿勢很難令我信服
「任務 2-5，解救姜幻至安全空間，本次夢境場景在魔蕪城近郊地區，因為設置為極寒天氣，魔蕪城當日暴雪。因設定為極寒天氣，限定時間三十分鐘，任務可以中斷領取獎勵，也可以選擇堅持完成任務獲得雙倍獎勵。靠近火把和巖漿區可恢覆體溫，請合理安排。」
雪山極寒，柏鏡川摸了摸臉，風非常冷，在這裏失溫會很快死亡。這一塊都市連著近郊的雪山，如果在這裏能遇到姜幻，那麽這就應該是有關她的廢棄數據；姜幻如果在夢裏，那應該是等他出現的視角。上一次在夢中見面時他還是在指導姜幻的競技場導師，這一次已經是冷冰冰的執行官了，他不禁加快了腳步——這次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故事。
城區出去就是一望無際的雪，刺骨的寒風淒厲地咆哮，迅速打穿了他的身體，柏鏡川手指很快僵硬了，盡快找到了個篝火取暖，差一點凍僵直接退出夢境。
每一個和姜幻相關的夢境應該都是過去他們一同經歷過的故事，柏鏡川就是想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。視線左上角出現了一條細長的藍色橫線——這是之前都沒有的，從身體的僵硬程度他能知道，這是血量的表示——生命值被凍結度量化，實境的極寒和棕紅鱗片露出武器的敵人提醒他，這次是跟時間戰鬥。柏鏡川連件趁手的武器都沒有，操縱空氣讓幾撥人相撞；但敵人越來越多，柏鏡川皺起眉頭，瞬移即將沒用，得盡快找一件武器。時間越來越少，第一層結束柏鏡川四肢僵硬，手又燙又癢，凍結度很快到了 70%，只能跑到一半被迫折返一段尋找火源，恢覆了身體再跑出去。
解救的位置在哪裏他還沒找到，時間只剩下 8 分鐘。
這是個電影場景般的畫面，陰郁的發灰的天色，打滑的地面和沒有停止的雪，在冰上滑得幾乎站不穩；一座長橋連通兩座山。冰天雪地的橋面上是一層冰，有輛車開過來停下，並不是等他上去，後車座的黑衣男人看著他：“李博德，你出手打自己人，就是與我們為敵，為了救這樣一個女孩？”
黑衣人走出來，姜幻被捆在副駕駛，黑衣男人割破了她的喉嚨，寒風也很快將他淹沒。
「你已經結束本次任務，掉落道具，獲得金幣 10000。」
三十分鐘結束，沒能救回墜落橋下的姜幻，自己也差點被凍死在雪山中，眼見著身體僵硬凍得說不出話，這走向完全不在掌控內，當然不可以。骰子說，李博德，別看了，他者拯救券上次已經用完了，往前走吧，擊敗敵人結束可以升級，不要救了。
「使用“時間的轉輪”，獲得一次時間重置，倒轉為三十分鐘之前。」
“不是，道具是給你約會加好感度用的，你怎麽用在這兒啊？”
“直接被逼退已經很丟執行官的臉了。哪有一個任務隨便做做就結束的道理，這算落荒逃竄。”柏鏡川明顯有了鬥爭欲，重要的是看到姜幻在副駕駛，令他殺氣騰騰。
時間重置，柏鏡川記住了路線避開敵人，迅速跑完前兩層，避開了所有敵人。遇到和敵人正面沖突時他盡可能躲開，受了點傷也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，到了橋邊，她再一次看見被劫持的車，副駕駛是姜幻，背後坐著的是——執行部內和他有利益瓜葛的人。他只要出手傷人，姜幻便會被推下懸崖。他收了武器，徑直朝著姜幻走過去，被四處躥出來的惡犬撕咬，橋下是漆黑不見底的黑洞，在頭頂飛過的還有流血的蝙蝠，滴落在雪上很快消失，在雪上鉆出洞來，滴得多了便招來更多蝙蝠。
很痛很痛，痛得呼吸都在顫抖。但他在等待時機，坐在後車座的黑衣人越發得意，一直挨打受傷的執行官很少見，一看就是標準戀愛腦。
就在此刻！綁著姜幻的繩子松開了，姜幻趁機迅速插了黑衣人的眼睛跳下車，柏鏡川操縱空氣將車子猛地推下山崖，山崖下一聲巨響和爆炸，他抓緊了姜幻拉進懷裏，腳下的大地震動，但在他的懷裏就意味著絕對安全。
「任務 2-5 結束，獲得十星，Lv31 升至 Lv32，獲得道具“頓入酣夢”“完璧逆轉”和“曲徑通幽”。金幣 20000。」
任務結束得很快，柏鏡川周身遍布恐怖的殺氣，他自己都沒察覺到。
執行官李博德擁有太多能力，多方勢力都希望牽制她，並且找到他的軟肋，當得知了在競技場她和姜幻的關系，都盯上了姜幻。本以為姜幻在競技場不信任自己絕對不會出現，結果她聽到執行官在雪山的消息，徑直跑來，希望用自己的安全換柏鏡川出現。
真是個懂得用苦肉計的女孩，即便篤定兩個人都會在這場誘捕中受傷。
他也傷痕累累，但必要的苦肉計是換取同情的手段，以及他的確生出了一些想要被關懷和憐憫的幼稚心理，貴為戰神也忘不了在競技場時姜幻換來的棉花糖和巧克力，被篝火烤一下可以脫出個脆脆的圈……
柏鏡川護住姜幻，姜幻待在原地，柏鏡川一把抱起她拉好帽子，下意識地擔心她冷。她抓住了李博德的手：“要這樣你才肯來。”
“我已經讓你回家了，為什麽不走。”
“她們說你在這裏。”
都不考慮一下危險程度再來嗎？
天色暗沈，遠處的山體蓋著雪，反過來映亮夜空；有敵人沖過來，柏鏡川的手又開始不聽使喚，姜幻體溫也不高，但堅持想要見到他，他那麽迷人？
“我代表著危險，和我有關系，就是不顧自己的安危了。”
“但你挑中我在競技場培養，難道不是看中了我足夠優秀才加以培養？那就證明我也有足以牽制你的能力。所以，我想見你時，你就會出現。”
寒風凜冽，再這樣凍下去她要死在這裏，但姜幻拉住她不肯松手。柏鏡川讀不出她的心，他懷疑天賦在當前任務中依舊被凍結了。作為執行官，他讀不懂這樣的關系，但傷痕累累的他痛得無法呼吸，靠在姜幻身邊輕輕呻吟，姜幻的眼睛裏閃著星星一樣閃耀的生命力，手碰過的位置已經仿佛被治愈，痛感也沒有那麽嚴重了。怪不得她可以在競技場堅持那麽久，原來她擁有療愈他人的天賦。
“其實今天我也在賭你會不會來，有人為了我冒險，我已經沒有遺憾了。”
“如果是為了救你的話，我可是很願意當一次英雄的。但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位高權重，也不會在乎平凡的我，但總有一天我會戰勝你。你對我來說是魔法，我會充滿力氣勇敢地向你奔跑，即便你是不被人擁護和愛戴的人。”
“傻瓜。”他差點直接認輸：“……你願意的話也可以，但要記住，要戰勝我不要打感情牌，也不要對我多麽崇拜，努力和我站在同樣的位置，令我折服。”
“我知道你有特殊的能力，但我也有——我必要的時候可以救你，所以，你不能輕易不見我。”
姜幻臉上臟兮兮的，有些不舍：“我還能再見你嗎。”
柏鏡川笑了，只要結束這個夢境，你的手指還在我的口中，何止是見面，你我關系不要太親密。
但他……不討厭。他藏起笑意：“你看你現在像個臟兮兮的小貓，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。”
任務結束了他能夠和姜幻回到魔蕪城，這種熟悉的感覺的確令他心情舒暢。姜幻在街上跑跳，和在現實世界裏沈穩又牽拉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，主動來牽他的手，讓他的腳步也越來越急。她東張西望：“見到你了真好。你要帶我去哪裏？”
他走進的是一家時裝店。這個環節前不久和姜幻剛剛經歷過，但在魔蕪城他更游刃有餘一些：“這裏的衣服你隨便挑。”
“覺得我現在穿得不好看嗎？你喜歡裙子？”
柏鏡川被逗笑了：“你穿什麽都是好看的，自己喜歡最重要。不必問我的意見，如果真的特別不適合你，我會說的。”
這句話他發自內心——女孩的打扮並不重要，比起故意用外貌故意賣弄吸引他，他更喜歡明知危險朝他奔跑而來的樣子，足夠勇敢，足夠熱情，並且心裏只有他。
而姜幻穿著一條紅色的裙子踩著紅色中跟的鞋子出來，伸出手打理了幾下頭發，腰身被收窄，腳踝的鞋帶旁有一顆珍珠，整個人輕盈還有點害羞，柏鏡川還是不可抑制地心動了。
“好看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他笑了笑：“我說過，你穿什麽都是好看的，這裏的衣服你都可以隨意換。”
姜幻笑了笑：“就這件就可以了，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。”
他現在是不受愛戴但依舊有權力的執行官，可以帶著她去魔蕪城最高檔的餐廳，正對著雙子塔的位置永遠留給她，雖然味道沒有靈魂，但排場宏大，景色優美。但眼下如果出入高級場所，很有可能讓姜幻更危險。姜幻把他拉進旁邊的餐廳：“這個不就可以了？我太餓了走不動啦——找到你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。”
真的嗎？柏鏡川有些嫌棄，但姜幻坐下的瞬間，周圍的風景似乎都變好了。尤其她風卷殘雲地吃掉漢堡的樣子讓他懷疑，這裏毫無靈魂制作的漢堡也許真的很美味。他拿起飲料喝了一口：“看來你是真的餓了。但以我的經驗，這座城市的飲料都不怎麽樣……”
他楞住了，飲料突然變得沒有那麽難喝，對面的姜幻咬著吸管歪著頭：“怎麽了？我覺得味道的確還不錯，主要是見到你了，即便只是喝水可能都有甜味。”
不，明明還是同樣的味道，工業糖精粗制濫造，調味料都是套路般的配比，但的確……他也嘗出了不同的滋味，那些在口中回甘的果香並沒有那麽難以忍受了，對面的古靈精怪的表情配著口中清爽的氣息，心裏都有股不同的迷醉。他腦子裏閃過了下意識的反抗，不，這是迷魂湯，繞指柔，不受控制的情感，因為認知而導致的味覺錯亂……
但他恍然懂得了，味覺是經由記憶改變的，和她在一起，被她的笑容環繞，周圍的音樂也不再惱人，反而變得輕快，像姜幻剛才在街頭跑跳的節奏，叮咚叮咚，哢嗒哢嗒。
她吃得滿手是油，執行官充滿潔癖，絕對不會碰把手弄臟的漢堡，抓住了他的手指，一根一根擦過去，她沒躲。這個夢太過奇妙了，柏鏡川心想，這也許就是戀愛，在魔蕪城裏行走許久，他第一次有了這座城市有感情的體驗。
執行官位高權重，很快就要離開，如果再在一起，很快就會被發掘，姜幻的危險就不止一次了。他溫柔地在口袋裏摸出一個小醜徽章，是在訓練場時姜幻沒能買得起的紀念品：“送給你。我相信，假以時日，你會在更高的位置和我見面。”
“與你同行也許會有危險。但是……無論你的立場是什麽，這就是我的決心。”
再拖延下去姜幻又要陷入危險了。他剛要催促，她踮起腳拉了自己的領帶，全情全意地——吻了他的嘴唇。柔軟的觸感和奶油一樣香甜細膩，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味道。戀戀不舍地離開的表情柏鏡川讀懂了，在魔蕪城這段廢棄故事裏，姜幻毫無保留地喜歡自己，甚至願意賭上性命。
他和姜幻曾經有過的快樂回憶是被廢棄掉的，這是等級升上來之後才給他的記憶溯洄。果然還是要努力獲得更多好感度才行。
她紅著耳朵：“我等待與你再次見面。我也會等待變強的那天，你願意和我戰鬥——我一定會贏過你。”
還沒來得及回答，夢境即將結束。在視像的結尾他看到不遠處的馬路對面有個灰色頭發的身影，像是註視著這一切。
柏鏡川猜想，這也許是他所在的廢棄項目的主線故事。但姜幻為什麽會在其中？
安靜的臥室裏，柏鏡川坐在沙發，靜靜地翻著一本《巴別塔》。姜幻翻了個身嚶嚀了一聲，睜開眼看到不遠處燈下的影子，穿著西裝的柏鏡川安靜地看書，仿佛在沈浸的故事裏，感情尚未抽離。他擡起頭換上微笑：“你醒了？”
“你……”姜幻看了看被子裏的睡裙，擺在床頭的毛衣，猛地想起了被含在口中的手指，紅著臉攥緊了拳頭：“我們沒發生什麽吧？”
“你希望我們發生什麽？”
“……我做了個夢。”
“什麽樣的夢？”
“你過來，我就告訴你。”
空調發出聲響，柏鏡川的確幫她擦幹了手指，但天地良心，她睡著時自己甩掉毛衣翻身還扔出腿來，脫掉異性衣服的行為絕對不是他的作風。但柏鏡川隱約感受到了，姜幻是故意引誘他到床邊來——兩個人經歷了同樣的夢境，他要看看她想說些什麽。
他靠在旁邊，房間並不算 100%安靜，他稍微彎下腰：“你可以公布答案了。”
“夢見我們在另外的世界，是個很賽博的都市，很冷，你為了我受了很重的傷。我們的距離有——”姜幻猛地把柏鏡川拉到自己面前，鼻尖碰到一起：“這麽近。”
柏鏡川差點摔倒，撐在枕頭旁邊，盡可能不壓到她的頭發：“然後呢？”
他當然知道夢裏有什麽，也知道姜幻現在一旦說謊，就是有歹心歹意，他作為執行官，可是需要狠狠判決這種借著敘述夢境騙人親近的行為的。但他壓低了聲音繼續問了下去：“告訴我，夢裏發生了什麽。”
“我醒得太早，又很快忘記了。但我結尾時是這樣的動作，所以我問你，如果你也經歷了同樣的夢境，此情此景你會怎麽辦？”姜幻有點緊張：“我可以當成男女主的戀情參考，上司有配合尋找靈感的義務。”
“你都說了，夢裏的是我，為什麽要把我的故事用在別人身上。”
姜幻楞住了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100。」
他戴著眼鏡，伸出手玩味地擦過姜幻的嘴唇：“逗你的，但如果夢裏一定要出現一個男主角，我希望會是我，我也願意聽聽你的故事，聽起來很精彩，好像是我們真的在另一個時空是戀人的關系。”
“為什麽這麽說？萬，萬一是仇人呢？”
“現在這樣的姿勢，我很難相信。”
姜幻的嘴角是……奶油——仿佛夢給她留下的痕跡。他輕輕用手指蹭掉，笑著又湊近了一點，姜幻沒躲。他註視著那張憋紅的臉推開了柔軟的床鋪，笑著慢慢撐起身體，是時候回去了。
「你已使用道具“遁入酣夢”。」
一陣輕柔的風吹過耳畔，姜幻睡著了，臉頰還是紅的。
骰子在旁邊大喊大叫：“這明明該是親上去的情節……你要不回魔蕪城吧，我工作都替你想好了，你就開男德班——怎麽在這種時候打退堂鼓啊！”
柏鏡川掌心微微出汗。熱衷於等待果實成熟的執行官覺得時機不對，就絕對不會占一絲一毫的便宜，絕對掌控才是他的舒適區。而且，在魔蕪城也好現實世界也好，叱咤風雲呼風喚雨，什麽都吃過見過，唯獨這件事他沒經歷過。
他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周末的早上他醒來本來想敲門去找姜幻學做泡芙，或者可以邀請他來家裏做甜點。他主動去敲門，但沒人應答。骰子在旁邊飄著：“你就承認吧，詳見姜幻。但我建議你去把家裏搞溫馨一點，除了送你的被子和枕頭還有烤箱，還有沐浴露洗手液電冰箱，你還有別的嗎？說這裏沒人住我都信……”
“很快就滿五次任務了，我會搬走的。”他把黃油拿出來聞了聞，咚地一聲扔進了垃圾桶。
姜幻發消息過來：“早！要不要出來玩？”
只是看著手機屏幕，柏鏡川的臉色肉眼可見從印堂發黑變得白裏透紅：“好，我過來。你在哪裏？”
“單迪蒙的店裏。”
他的臉又很快黑了下去。骰子在旁邊在打冷顫：“李博德，你臉色變得真的很快，不要再變了，實在不行去見她吧。”
本來並不想見面，但之前喝醉了的確在單迪蒙的店裏借住過一晚，他的確該去打個招呼。不出三秒，他已經到了“饗”的門口，推開門看到姜幻時臉色又變得溫和，堪稱笑容滿面。骰子甚至晚了幾秒：“行了，就這個心急火燎的架勢，戀愛腦練成了。”
下一秒單迪蒙端出面來，手腕推了推墨鏡：“新客人，歡迎。”
墨鏡鏡片推開門瀉進來的光線閃了一下，同樣泛出光澤的還有一頭天然的銀發。
PS：小張來啦！親一下沒想到又覆現了一段舊回憶，執行官現在大概被套牢了……歡迎加入書架投推薦票，今天也等大家來聊天哦（錯別字醒了就改！謝謝幫助捉蟲的大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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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任務 2-5，解救姜幻至安全空間，本次夢境場景在魔蕪城近郊地區，因為設置為極寒天氣，魔蕪城當日暴雪。因設定為極寒天氣，限定時間三十分鐘，任務可以中斷領取獎勵，也可以選擇堅持完成任務獲得雙倍獎勵。靠近火把和巖漿區可恢覆體溫，請合理安排。」
雪山極寒，柏鏡川摸了摸臉，風非常冷，在這裏失溫會很快死亡。這一塊都市連著近郊的雪山，如果在這裏能遇到姜幻，那麽這就應該是有關她的廢棄數據；姜幻如果在夢裏，那應該是等他出現的視角。上一次在夢中見面時他還是在指導姜幻的競技場導師，這一次已經是冷冰冰的執行官了，他不禁加快了腳步——這次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故事。
城區出去就是一望無際的雪，刺骨的寒風淒厲地咆哮，迅速打穿了他的身體，柏鏡川手指很快僵硬了，盡快找到了個篝火取暖，差一點凍僵直接退出夢境。
每一個和姜幻相關的夢境應該都是過去他們一同經歷過的故事，柏鏡川就是想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。視線左上角出現了一條細長的藍色橫線——這是之前都沒有的，從身體的僵硬程度他能知道，這是血量的表示——生命值被凍結度量化，實境的極寒和棕紅鱗片露出武器的敵人提醒他，這次是跟時間戰鬥。柏鏡川連件趁手的武器都沒有，操縱空氣讓幾撥人相撞；但敵人越來越多，柏鏡川皺起眉頭，瞬移即將沒用，得盡快找一件武器。時間越來越少，第一層結束柏鏡川四肢僵硬，手又燙又癢，凍結度很快到了 70%，只能跑到一半被迫折返一段尋找火源，恢覆了身體再跑出去。
解救的位置在哪裏他還沒找到，時間只剩下 8 分鐘。
這是個電影場景般的畫面，陰郁的發灰的天色，打滑的地面和沒有停止的雪，在冰上滑得幾乎站不穩；一座長橋連通兩座山。冰天雪地的橋面上是一層冰，有輛車開過來停下，並不是等他上去，後車座的黑衣男人看著他：“李博德，你出手打自己人，就是與我們為敵，為了救這樣一個女孩？”
黑衣人走出來，姜幻被捆在副駕駛，黑衣男人割破了她的喉嚨，寒風也很快將他淹沒。
「你已經結束本次任務，掉落道具，獲得金幣 10000。」
三十分鐘結束，沒能救回墜落橋下的姜幻，自己也差點被凍死在雪山中，眼見著身體僵硬凍得說不出話，這走向完全不在掌控內，當然不可以。骰子說，李博德，別看了，他者拯救券上次已經用完了，往前走吧，擊敗敵人結束可以升級，不要救了。
「使用“時間的轉輪”，獲得一次時間重置，倒轉為三十分鐘之前。」
“不是，道具是給你約會加好感度用的，你怎麽用在這兒啊？”
“直接被逼退已經很丟執行官的臉了。哪有一個任務隨便做做就結束的道理，這算落荒逃竄。”柏鏡川明顯有了鬥爭欲，重要的是看到姜幻在副駕駛，令他殺氣騰騰。
時間重置，柏鏡川記住了路線避開敵人，迅速跑完前兩層，避開了所有敵人。遇到和敵人正面沖突時他盡可能躲開，受了點傷也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，到了橋邊，她再一次看見被劫持的車，副駕駛是姜幻，背後坐著的是——執行部內和他有利益瓜葛的人。他只要出手傷人，姜幻便會被推下懸崖。他收了武器，徑直朝著姜幻走過去，被四處躥出來的惡犬撕咬，橋下是漆黑不見底的黑洞，在頭頂飛過的還有流血的蝙蝠，滴落在雪上很快消失，在雪上鉆出洞來，滴得多了便招來更多蝙蝠。
很痛很痛，痛得呼吸都在顫抖。但他在等待時機，坐在後車座的黑衣人越發得意，一直挨打受傷的執行官很少見，一看就是標準戀愛腦。
就在此刻！綁著姜幻的繩子松開了，姜幻趁機迅速插了黑衣人的眼睛跳下車，柏鏡川操縱空氣將車子猛地推下山崖，山崖下一聲巨響和爆炸，他抓緊了姜幻拉進懷裏，腳下的大地震動，但在他的懷裏就意味著絕對安全。
「任務 2-5 結束，獲得十星，Lv31 升至 Lv32，獲得道具“頓入酣夢”“完璧逆轉”和“曲徑通幽”。金幣 20000。」
任務結束得很快，柏鏡川周身遍布恐怖的殺氣，他自己都沒察覺到。
執行官李博德擁有太多能力，多方勢力都希望牽制她，並且找到他的軟肋，當得知了在競技場她和姜幻的關系，都盯上了姜幻。本以為姜幻在競技場不信任自己絕對不會出現，結果她聽到執行官在雪山的消息，徑直跑來，希望用自己的安全換柏鏡川出現。
真是個懂得用苦肉計的女孩，即便篤定兩個人都會在這場誘捕中受傷。
他也傷痕累累，但必要的苦肉計是換取同情的手段，以及他的確生出了一些想要被關懷和憐憫的幼稚心理，貴為戰神也忘不了在競技場時姜幻換來的棉花糖和巧克力，被篝火烤一下可以脫出個脆脆的圈……
柏鏡川護住姜幻，姜幻待在原地，柏鏡川一把抱起她拉好帽子，下意識地擔心她冷。她抓住了李博德的手：“要這樣你才肯來。”
“我已經讓你回家了，為什麽不走。”
“她們說你在這裏。”
都不考慮一下危險程度再來嗎？
天色暗沈，遠處的山體蓋著雪，反過來映亮夜空；有敵人沖過來，柏鏡川的手又開始不聽使喚，姜幻體溫也不高，但堅持想要見到他，他那麽迷人？
“我代表著危險，和我有關系，就是不顧自己的安危了。”
“但你挑中我在競技場培養，難道不是看中了我足夠優秀才加以培養？那就證明我也有足以牽制你的能力。所以，我想見你時，你就會出現。”
寒風凜冽，再這樣凍下去她要死在這裏，但姜幻拉住她不肯松手。柏鏡川讀不出她的心，他懷疑天賦在當前任務中依舊被凍結了。作為執行官，他讀不懂這樣的關系，但傷痕累累的他痛得無法呼吸，靠在姜幻身邊輕輕呻吟，姜幻的眼睛裏閃著星星一樣閃耀的生命力，手碰過的位置已經仿佛被治愈，痛感也沒有那麽嚴重了。怪不得她可以在競技場堅持那麽久，原來她擁有療愈他人的天賦。
“其實今天我也在賭你會不會來，有人為了我冒險，我已經沒有遺憾了。”
“如果是為了救你的話，我可是很願意當一次英雄的。但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位高權重，也不會在乎平凡的我，但總有一天我會戰勝你。你對我來說是魔法，我會充滿力氣勇敢地向你奔跑，即便你是不被人擁護和愛戴的人。”
“傻瓜。”他差點直接認輸：“……你願意的話也可以，但要記住，要戰勝我不要打感情牌，也不要對我多麽崇拜，努力和我站在同樣的位置，令我折服。”
“我知道你有特殊的能力，但我也有——我必要的時候可以救你，所以，你不能輕易不見我。”
姜幻臉上臟兮兮的，有些不舍：“我還能再見你嗎。”
柏鏡川笑了，只要結束這個夢境，你的手指還在我的口中，何止是見面，你我關系不要太親密。
但他……不討厭。他藏起笑意：“你看你現在像個臟兮兮的小貓，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。”
任務結束了他能夠和姜幻回到魔蕪城，這種熟悉的感覺的確令他心情舒暢。姜幻在街上跑跳，和在現實世界裏沈穩又牽拉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，主動來牽他的手，讓他的腳步也越來越急。她東張西望：“見到你了真好。你要帶我去哪裏？”
他走進的是一家時裝店。這個環節前不久和姜幻剛剛經歷過，但在魔蕪城他更游刃有餘一些：“這裏的衣服你隨便挑。”
“覺得我現在穿得不好看嗎？你喜歡裙子？”
柏鏡川被逗笑了：“你穿什麽都是好看的，自己喜歡最重要。不必問我的意見，如果真的特別不適合你，我會說的。”
這句話他發自內心——女孩的打扮並不重要，比起故意用外貌故意賣弄吸引他，他更喜歡明知危險朝他奔跑而來的樣子，足夠勇敢，足夠熱情，並且心裏只有他。
而姜幻穿著一條紅色的裙子踩著紅色中跟的鞋子出來，伸出手打理了幾下頭發，腰身被收窄，腳踝的鞋帶旁有一顆珍珠，整個人輕盈還有點害羞，柏鏡川還是不可抑制地心動了。
“好看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他笑了笑：“我說過，你穿什麽都是好看的，這裏的衣服你都可以隨意換。”
姜幻笑了笑：“就這件就可以了，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。”
他現在是不受愛戴但依舊有權力的執行官，可以帶著她去魔蕪城最高檔的餐廳，正對著雙子塔的位置永遠留給她，雖然味道沒有靈魂，但排場宏大，景色優美。但眼下如果出入高級場所，很有可能讓姜幻更危險。姜幻把他拉進旁邊的餐廳：“這個不就可以了？我太餓了走不動啦——找到你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。”
真的嗎？柏鏡川有些嫌棄，但姜幻坐下的瞬間，周圍的風景似乎都變好了。尤其她風卷殘雲地吃掉漢堡的樣子讓他懷疑，這裏毫無靈魂制作的漢堡也許真的很美味。他拿起飲料喝了一口：“看來你是真的餓了。但以我的經驗，這座城市的飲料都不怎麽樣……”
他楞住了，飲料突然變得沒有那麽難喝，對面的姜幻咬著吸管歪著頭：“怎麽了？我覺得味道的確還不錯，主要是見到你了，即便只是喝水可能都有甜味。”
不，明明還是同樣的味道，工業糖精粗制濫造，調味料都是套路般的配比，但的確……他也嘗出了不同的滋味，那些在口中回甘的果香並沒有那麽難以忍受了，對面的古靈精怪的表情配著口中清爽的氣息，心裏都有股不同的迷醉。他腦子裏閃過了下意識的反抗，不，這是迷魂湯，繞指柔，不受控制的情感，因為認知而導致的味覺錯亂……
但他恍然懂得了，味覺是經由記憶改變的，和她在一起，被她的笑容環繞，周圍的音樂也不再惱人，反而變得輕快，像姜幻剛才在街頭跑跳的節奏，叮咚叮咚，哢嗒哢嗒。
她吃得滿手是油，執行官充滿潔癖，絕對不會碰把手弄臟的漢堡，抓住了他的手指，一根一根擦過去，她沒躲。這個夢太過奇妙了，柏鏡川心想，這也許就是戀愛，在魔蕪城裏行走許久，他第一次有了這座城市有感情的體驗。
執行官位高權重，很快就要離開，如果再在一起，很快就會被發掘，姜幻的危險就不止一次了。他溫柔地在口袋裏摸出一個小醜徽章，是在訓練場時姜幻沒能買得起的紀念品：“送給你。我相信，假以時日，你會在更高的位置和我見面。”
“與你同行也許會有危險。但是……無論你的立場是什麽，這就是我的決心。”
再拖延下去姜幻又要陷入危險了。他剛要催促，她踮起腳拉了自己的領帶，全情全意地——吻了他的嘴唇。柔軟的觸感和奶油一樣香甜細膩，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味道。戀戀不舍地離開的表情柏鏡川讀懂了，在魔蕪城這段廢棄故事裏，姜幻毫無保留地喜歡自己，甚至願意賭上性命。
他和姜幻曾經有過的快樂回憶是被廢棄掉的，這是等級升上來之後才給他的記憶溯洄。果然還是要努力獲得更多好感度才行。
她紅著耳朵：“我等待與你再次見面。我也會等待變強的那天，你願意和我戰鬥——我一定會贏過你。”
還沒來得及回答，夢境即將結束。在視像的結尾他看到不遠處的馬路對面有個灰色頭發的身影，像是註視著這一切。
柏鏡川猜想，這也許是他所在的廢棄項目的主線故事。但姜幻為什麽會在其中？
安靜的臥室裏，柏鏡川坐在沙發，靜靜地翻著一本《巴別塔》。姜幻翻了個身嚶嚀了一聲，睜開眼看到不遠處燈下的影子，穿著西裝的柏鏡川安靜地看書，仿佛在沈浸的故事裏，感情尚未抽離。他擡起頭換上微笑：“你醒了？”
“你……”姜幻看了看被子裏的睡裙，擺在床頭的毛衣，猛地想起了被含在口中的手指，紅著臉攥緊了拳頭：“我們沒發生什麽吧？”
“你希望我們發生什麽？”
“……我做了個夢。”
“什麽樣的夢？”
“你過來，我就告訴你。”
空調發出聲響，柏鏡川的確幫她擦幹了手指，但天地良心，她睡著時自己甩掉毛衣翻身還扔出腿來，脫掉異性衣服的行為絕對不是他的作風。但柏鏡川隱約感受到了，姜幻是故意引誘他到床邊來——兩個人經歷了同樣的夢境，他要看看她想說些什麽。
他靠在旁邊，房間並不算 100%安靜，他稍微彎下腰：“你可以公布答案了。”
“夢見我們在另外的世界，是個很賽博的都市，很冷，你為了我受了很重的傷。我們的距離有——”姜幻猛地把柏鏡川拉到自己面前，鼻尖碰到一起：“這麽近。”
柏鏡川差點摔倒，撐在枕頭旁邊，盡可能不壓到她的頭發：“然後呢？”
他當然知道夢裏有什麽，也知道姜幻現在一旦說謊，就是有歹心歹意，他作為執行官，可是需要狠狠判決這種借著敘述夢境騙人親近的行為的。但他壓低了聲音繼續問了下去：“告訴我，夢裏發生了什麽。”
“我醒得太早，又很快忘記了。但我結尾時是這樣的動作，所以我問你，如果你也經歷了同樣的夢境，此情此景你會怎麽辦？”姜幻有點緊張：“我可以當成男女主的戀情參考，上司有配合尋找靈感的義務。”
“你都說了，夢裏的是我，為什麽要把我的故事用在別人身上。”
姜幻楞住了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100。」
他戴著眼鏡，伸出手玩味地擦過姜幻的嘴唇：“逗你的，但如果夢裏一定要出現一個男主角，我希望會是我，我也願意聽聽你的故事，聽起來很精彩，好像是我們真的在另一個時空是戀人的關系。”
“為什麽這麽說？萬，萬一是仇人呢？”
“現在這樣的姿勢，我很難相信。”
姜幻的嘴角是……奶油——仿佛夢給她留下的痕跡。他輕輕用手指蹭掉，笑著又湊近了一點，姜幻沒躲。他註視著那張憋紅的臉推開了柔軟的床鋪，笑著慢慢撐起身體，是時候回去了。
「你已使用道具“遁入酣夢”。」
一陣輕柔的風吹過耳畔，姜幻睡著了，臉頰還是紅的。
骰子在旁邊大喊大叫：“這明明該是親上去的情節……你要不回魔蕪城吧，我工作都替你想好了，你就開男德班——怎麽在這種時候打退堂鼓啊！”
柏鏡川掌心微微出汗。熱衷於等待果實成熟的執行官覺得時機不對，就絕對不會占一絲一毫的便宜，絕對掌控才是他的舒適區。而且，在魔蕪城也好現實世界也好，叱咤風雲呼風喚雨，什麽都吃過見過，唯獨這件事他沒經歷過。
他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周末的早上他醒來本來想敲門去找姜幻學做泡芙，或者可以邀請他來家裏做甜點。他主動去敲門，但沒人應答。骰子在旁邊飄著：“你就承認吧，詳見姜幻。但我建議你去把家裏搞溫馨一點，除了送你的被子和枕頭還有烤箱，還有沐浴露洗手液電冰箱，你還有別的嗎？說這裏沒人住我都信……”
“很快就滿五次任務了，我會搬走的。”他把黃油拿出來聞了聞，咚地一聲扔進了垃圾桶。
姜幻發消息過來：“早！要不要出來玩？”
只是看著手機屏幕，柏鏡川的臉色肉眼可見從印堂發黑變得白裏透紅：“好，我過來。你在哪裏？”
“單迪蒙的店裏。”
他的臉又很快黑了下去。骰子在旁邊在打冷顫：“李博德，你臉色變得真的很快，不要再變了，實在不行去見她吧。”
本來並不想見面，但之前喝醉了的確在單迪蒙的店裏借住過一晚，他的確該去打個招呼。不出三秒，他已經到了“饗”的門口，推開門看到姜幻時臉色又變得溫和，堪稱笑容滿面。骰子甚至晚了幾秒：“行了，就這個心急火燎的架勢，戀愛腦練成了。”
下一秒單迪蒙端出面來，手腕推了推墨鏡：“新客人，歡迎。”
墨鏡鏡片推開門瀉進來的光線閃了一下，同樣泛出光澤的還有一頭天然的銀發。
PS：小張來啦！親一下沒想到又覆現了一段舊回憶，執行官現在大概被套牢了……歡迎加入書架投推薦票，今天也等大家來聊天哦（錯別字醒了就改！謝謝幫助捉蟲的大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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